梁长峨致彼岸书扯断了最后一根线读赫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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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期

梁长峨

图|网络

版权??归原作者

奥加略夫同玛丽亚·利沃芙娜·罗斯拉夫列娃结婚了。可是,不到三年又离婚了。

短暂的婚姻,却经历了千磨万击,外人看来真是不可思议。

“十二月党人事件”后,奥加略夫同赫尔岑等热血青年受牵被捕流放。几年后,他们又相继回到莫斯科。被赫尔岑认为是“一位崇高人物”、“一头雄狮”的奥加略夫,还想着“名垂竹帛,流芳千古”的不朽事业。所以,他的家又成了新老朋友聚会和讨论问题的中心。可是,过去的观点一致已经不存在,大家已有各自的想法。不像过去那么融洽了,但大家还是喜欢他,因他身上有与众不同的磁性。

奥加略夫经常组织大家一块讨论俄国的现实和未来。讨论到激动热烈的时候,互相流着热泪,拥抱在一起。可是,唯有奥加略夫的妻子置身事外,冷眼旁观。这就是露出她同奥加略夫的差距和裂痕。

原来,她需要的是外表的浮华,她感兴趣的是财富。彼此志趣如此相反,发展下去怎么可能避免不幸呢?

她喜欢与演艺界和文学家接触,那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不是真正热爱文学和艺术。她特爱参加贵族沙龙活动,这是为了让贵族的地位来映衬自己的高贵。有时贵族沙龙活动也拉艺术家和学者进去,那只是为找陪衬。这,她也喜欢。她自己忝列末座也就罢了,还偏要把奥加略夫拉到这种让人感到无聊、窒息的空虚世界。

如此之为,奥加略夫着实受不了。他恐惧地看到,他所珍爱的一切正在土崩瓦解,他所爱的那个女人不以他视为神圣的东西为神圣,她是外人,与他格格不入,不会融入他们的圈子,拉也拉不住。这时,他坚持喝着这杯苦酒,还不能粗暴地把他和她连接一起的纽带割断。他竭力想留住她,他痉挛地拉住她的手,不肯松开。

奥加略夫对他周围的一切都产生强烈的亲和力,其影响甚至使不相干的人都能走上崇高境界,走上共同的目标。可这种影响却在这个女人心上轻轻滑过,没有留下良好的痕迹,何况他还热烈地爱她,而她起初也是很爱他的,不然也不会结婚呀!

为了挽救她、挽留她,奥加略夫花去许多精力和心血。“当她身上暂时焕发出一缕柔情或者流淌出一点诗意的细流的时候,他就准备把过去种种忘得一干二净,永不再提,而开始过一种和和美美、恩恩爱爱的新生活;可是她却克制不住自己,失去平衡,而且每次都陷得更深。”

渐渐地,两人思想和生活态度的分歧越来越水火不容。她离开奥加略夫的思想轨道越走越远,“从一个荒谬走到另一个荒谬”,不肯有丝毫回头;她越来越放肆地我行我素,在现存和公认的事物中,她偏执顽固地保留她喜欢的一切,又随心所欲地否定她不喜欢的一切。由思想上的尖锐对立最后发展到夫妻日常生活中严重的不和谐。她的性格越来越乖戾强势,那颗冷硬的心,无论奥加略夫用怎样的热度也不能使其变得温和柔软。

一切都处在尖锐的敌对状态,且又没有缓和余地,决裂终于不可避免。这时,他们拴在一起的最后一根线无声地磨断了。

对这个悲剧,作为见证人的赫尔岑作了如下总结:

“对志同道合的人产生影响,要比对一个女人产生影响容易得多。在台上布道,在讲台上发表动人的演说,在教室里教学生,这比教育一个孩子要容易得多。在教室,在教堂,在俱乐部,首要的是彼此志趣相同,正因为志趣相同,人们才欢叙一堂,——以便继续提高。奥加略夫小组都是过去的大学同学、青年学者、青年艺术家和青年文学家;他们有共同的信仰、共同的语言,而更多的则是共同的爱憎,因此他们联合在一起。至于这信仰对于那些并不真的认为这是什么生命攸关的问题的人,他们自会慢慢离去,而在他们的位置上就会出现另外一些人,而在这种自由选择志同道合者的游戏中,思想和朋友圈也就逐渐巩固起来。”

“同一女人接近——纯粹是私人的事,它建立在另一种生理秘密的亲和力的基础上,男女之间的彼此亲近是无意识的、不由自主的,是建立在情爱基础上的。我们是先亲近后认识的。有些人在生活上随遇而安,并没有一种固定的想法,他们的水平线很容易找齐,因为他们的一切都是偶然的,他让一半,她也让一半;即使不让,也没什么大不了。相反,一个忠于自己思想的人,一旦发现她并不是他心目中引以为知己的那种人,便会大吃一惊。他急匆匆地想唤醒这女人,但多数情况,只是使她感到害怕或者使她不知所措……”

在婚姻组合上,如果男女双方都没有强烈的个性和各自强烈固定的思想及爱好上的追求,彼此都是平常的饮食男女,在生活上都是随遇而安者,他们的水平线很容易找齐,生活再互相谦让点,就容易过得很好。即便也常出现不谦让的事儿,也不会妨碍彼此在一个锅里扯勺子。男女双方一旦有了各自强烈的个性和强烈的固定的思想追求和爱好,且又一个不让一个,一个不容一个,尽管当初互相爱得死去活来,最后必定分手。奥加略夫同玛丽亚·利沃芙娜·罗斯拉夫列娃的悲剧就在这里。一个思想境界崇高,决心一生反对贵族农奴制度,一个境界庸俗低下,喜欢虚荣,爱慕贵族生活,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永远牵手?奥加略夫博学多识,具有崇高的追求,照理应该夫唱妇随,但她不。她一切都与奥加略夫背道而驰。明明满腹俗肠,大脑几近空无一物,还凡事自作主张,而且自以为是,强势到言出而不能有一点更改。这样,她只能把自己的婚姻送到坟墓。

赫尔岑说得对:男女亲近,开始是无意识的,是不由自主的。这就是碰运气,碰到合适的就一生幸福;碰到不合适的就痛苦一生或半道下车。因为男女由无意识开始亲近,当发现对方不合适时,除少数果决之人断然抽身而去外,多数仍然不可抗拒地走到一起,然后婚姻的绳索把彼此勒得越来越紧,勉强过了一辈子,其中也有少数最后伤痕累累忍无可忍而痛苦分开。奥加略夫就属于这最后一种。

在信仰的群体中,有的人不真的认为这信仰是什么生命攸关的事,他(她)可以离去,离去后还会有别的真的信仰者补上这个空位,而婚姻上就不尽然,未必离去的空位都有后来者给补上。奥加略夫离婚后就没有别的人女人来补缺,一直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作者简介梁长峨,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常务副会长,《中国散文家》副总编、《华夏散文》副主编、曾任宿州市作家协会主席,曾出版过《今日的灵魂》《无悔岁月》《爱的心路》等随笔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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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长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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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风雨薇、绿柳julichuanm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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