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风筝线之七

19

我在报警器岗位的师傅也是八四年徒工,是北安市农垦总局干部家庭出身。

他哥的岳父是大庆市政协主席。

他一九八三年上大庆警校半年被退回原籍,八四招徒工来大庆乙烯工作的。

他爱人在石化总厂乙烯财务处工作。

父母都是北安农垦总局里的干部。

我这个师傅虽是乙烯过来的人,但在处理人际关系上不站队,从来都是单打独斗。

记得我来到计量处不久,他就做出了两件让人刮目相看的事。

有一次一个副主任在走廊里抓到他抽烟后,罚他二十元钱。

结果他天天在走廊里走动各屋串岗,一天上午他终于看到抓他抽烟的副主任手里点着烟。

他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到对门的主任房间里,几步就抓住了主任抽烟的现形,并要求扣钱,否则就没完。

结果这个副主任也被扣20元钱,这事才算结束。

另一次是我们十几个人在楼前填大坑修路,也是这个副主任说:“这几天路要是修不好,就要求大家周日也来上班修路,不来的就扣钱。”

结果他说:“我就不来,看看谁敢扣我的钱,要是扣我钱我就将他的腿打折了。”

周日我们确实来几个人修路,但我这个师傅没来,确实也没有扣他的钱。

通过这两件事,我发现这个单位的领导不适合于恭敬,对付他们的手段一定要强硬,否则就会被他们欺负。

后来我跟他在一个岗位工作,他懂仪表自然就成了我的师傅。

在我们班整体搬到乙烯上班后,跑通勤时每天都能和以前机关的熟人坐车一起上下班,在车上总能听到机关里的一些小道消息和新闻。

有一次调度长去日本考察回来,他在车上讲了去日本所见到的日本国家文明管理和国家制度。

他说日本干净,一周没洗白衬衣,领口一点都不黑;他们听说在日本不丢东西,就将雨伞放到了一个大商店的门口,结果忘了,过了一周想起来了,就去看看,雨伞果然还在那里放着;日本管理是高薪养廉,像他这个级别的在日本月薪20万日元(89年兑换3万元人民币左右),但是日本公司没有招待费,谁招待你吃饭谁自己花钱,所以在日本吃招待餐也是AA制。

我们的处长去德国考察回来说:在德国没有看到过太大的火车站,一般车站就一个售票房,一个站台。他还说德国人富裕,家里两口子开自己的车上班。在德国的工厂里,一个女员工到班上换完工作服,然后在冰箱里拿出来一杯牛奶,吃完早点后开始工作,一个人管理四至五台机床,大型的工件有可能要干上一周。

也有去了澳大利亚说:在澳大利亚他坐出租车看到有的车上放着游艇,就说:“这个国家的人真富啊,自家有游艇。”司机师傅说:“这都是穷人,真正的富人家里有码头。”

去英国的人也有,他们说:“在英国为了治理“雾都”(就是我国现在的雾霾天气),将大型污染环境的工厂都关了,像我们新开工的30万吨乙烯化工厂,在英国的莱茵河畔已经成了废墟。”

还有一些去过欧洲的人说:“欧洲是修路不修车,各个国家之间的高速公路联网,不设收费站和海关签证区。”等等。

在通勤车上大家也有抬杠的时候。

一次有一个人说某某人技术好,这个企业没他是不行的。

原厂办秘书科的人就说:“在中国没谁都行,中央书记都空缺了一个多月,国家的秩序不是也没混乱吗?你不是还在上班吗?只不过现在是跑通勤而已。”

班组搬到乙烯之后,单位将计量一室分成了两个室,原龙凤的人员在龙凤上班,是计量一室;原乙烯的人员回乙烯这面上班,是计量二室。

机关的人员都搬到乙烯上班了,将原计量二室的衡器和大容器检定班组划归新计量二室管理;又新成立一个流量计检定站,人员是从一室和二室调整过去的。

我到乙烯上班后,也经过了一年多相互了解,逐渐的就和大家就混熟了。

我发现衡器和大容器的检定员胆子太大了,他们经常在外面吃饭,有时回来手里还提一个兜子,有时是烟酒,有时是水果或者是鱼肉之类的。

结果好景不长,他们其中一个人犯事了,是安达一个养油罐车户哥俩分赃不均打起来了。

弟弟举报哥哥偷油,哥哥将油罐车开到荒地上把车给解体了。

当检察院到我单位抓人时,这种事情就败露了。

此时大家才知道检定汽车罐的人收钱后,根据罐体误差的上下极限给他们出两个证书,进厂送油时拿误差大的证书作计量依据,从厂里往外拉油时,拿误差小的证书作计量依据。

现在时髦的话:“阴阳合同。”

这个关键的岗位,出现了这么大的职业犯罪事件,被新来的处长把这个岗位给取消了,全厂的进出厂油品计量全部安装上地衡计量,铁路罐车安装轨道衡计量。

转眼间冬天就到了,我的师傅参加职大培训班脱产学习去了,报警器岗位由我暂时负责开展检定工作。

以前是和师傅一起,配合安全处人员到装置现场检定,检定规程上写用浓度百分之(二十五、五十、七十五)的甲烷气体做标准气体,对报警器的探头进行测试。

可是每一次都是用打火机罐的百分之百甲烷气进行测试,就这样的浓度有些探头也不报警。

按常理报警器的探头是桥路电阻元件,应该是在三个月就要更换一批。

这个问题我们向上级反映过,但是因为安全监督委员会没有钱,这个更换桥路电阻的事就做不到。

不及时更换就意味着全厂的报警器均存在着报警失灵的安全隐患,但是这个安全报警问题还是解决不了

。还有一次我们三个人到化工原料灌区(是石脑油和轻烃灌区)检查时,遇到三件事不可理解:

一是看到了地面打混凝土的施工队,将地面都平成了鱼脊骨形状,高矮落差相差5~8厘米左右,接缝处二十厘米厚,中间只有十几厘米厚,这样的一个大面积铺设现场,出现了这样的偷工减料问题竟然没有人管;

二是我们遇到了一个罐车卸轻烃,司机竟然用铁板手猛砸阀门,火星四溅,吓得我们跑到很远的沟里趴下了,等到卸完车才出来;

三是空车出大门时,门卫竟然上车打开油罐车的上盖,用眼睛往罐里看卸没卸净。

这么大的一个石油化工企业,竟然有如此多的安全管理漏洞,真是难以理解。

既然是让我暂时负责报警器检测工作了,我就根据检定规程规定的技术数据,一项一项的向主任提出开展检定工作所需要的条件,这些条件不解决,我就不能去现场检定报警器。

后来总厂主抓计量处的副厂长总来我们单位检查工作,厂长一来,主任就让我们把电班的设备搬到我们岗位,厂长走了,再把搬来的设备归还电班。

主任的这种做法我也不理解,干工作为什么要欺上瞒下弄虚作假呢?

知情人士透露说:“厂长给筹建报警器检测工作投资十四万五千元,现在是来验收了。这个钱被挪用了,所以搬一些设备蒙混过关。”

我知道内情之后便对所提要求更加的有信心了。

这个造反派出身的主任,对我提的技术要求满足不了,但是还逼着我干活,我们之间就经常发生了争执,后来发展到了只要是见面,我们两个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冬天黑的很早,没等下班他就领几个人打麻将,我那一看到他们打麻将了,就坐交通车回家,然后他就说我早退。

一九九一年初,一天早晨通勤车开到半路坏了,司机让我们下车推车,我当时棉衣服穿少了,在推车的过程中冻个透心凉,到单位就呕吐。

这个主任没问我病情,进屋就问:“于兴亚你怎么又迟到了?”我解释说:“不是我迟到了,是通勤车坏了。”

我俩话不投机,吵吵了一会,我实在挺不住了,就放话说:“我现在不和你理论,医院把病治好了,就去厂长办公室告你,你上班时间打麻将。”

之后一医院,他和大夫们很熟,无论是医生检查还是仪器检查,他都不用挂号,医生直接就给我看病,透视时说我的胃不动,诊断为神经性胃痉挛,我这次一病就是六年。

20

医院检查完病就回家了。

第二天上班后,一些同志关心我,问我病情怎样。

也有怕我去告状的,因为他们陪主任打麻将了。

我自然不会去厂长办公室告主任打麻将的事,因为这样会坑很多人的。

但是我也不会让主任消停的,我想好了办法一定折腾他不得消停。

此时计量处升级为正处级单位,但是争权夺利的两个副处长都被调整到其他单位了。

新上任的处长不到四十岁,是干部处处长的小舅子也姓周,他是工农兵大学生,能力强干起工作来雷厉风行,对计量处今后的发展起到了关键作用。

这个年轻的处长,是从炼油厂仪表车间副主任职务,越级提升到仪表修造厂副厂长的职务,不到一年就转为正处级。

他在转正处之前,和龙凤这位副处长一起陪同主抓计量处的副厂长去德国考察,我们这个副处长回国后特别高兴,跟一些嫡系说:“小周要来咱们处了,给我当副手,他年富力强一定能把计量处建设好。”

结果是小周直接到计量处当处长了,把这两个争权的处长都给调走了。

我来到龙凤计量一室主任办公室,跟他汇报报警器检定工作情况,然后就开始告状了。

这个主任是从石油分站刚调过来的,对有些情况还不是很了解。

当我说到:“如果报警器还是这样糊弄下去的话,一旦装置发生火灾、爆炸怎么办时?”

这个主任说:“炸炸个鸟去吧,跟你有啥关系。”

我抓住他这句话就不放了,我说:“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厂子爆炸跟任何人都有关系,就凭你这句话,我们就可以到厂长那里说理去。”

此时他又把话拉回来了,说:“你先回去上班,我跟你们主任说,这事得尽快解决。”

我说:“这活我不干了,我身体不好,你就让我回龙凤养病吧!我就这样回去了,他还会给我穿小鞋的。不过我跟你说,他要是再给我穿小鞋,我就到厂长那里告他领人打麻将的事。”

这次回乙烯上班没几天,仪表修造厂送来一批便携式报警器检定。

我说没有标准气体,不能检定。

新的处长马上就解决了标准气体的难题,我在检定时发现这一批报警器都超差,就判定其不合格。

处长是仪表修造厂出来的,这批报警器是仪表修造厂制造的,标牌上写深圳的一家公司,里面生产厂家写安达生产。

处长是应该很清楚报警器来源的,问我报警器的检定过程和方法。

我向处长如实汇报了报警器的检定现状,以及出现安全事故的后果。

处长听完我汇报之后,召集室主任和机关几位科长开会,落实报警器岗位的仪器设备问题。

几天之后周姐在机关遇到了处长,跟他说:“一家子,我弟弟在你单位,他身体不好,让他回龙凤上班吧!”

处长再次给几个科长开会时说:“报警器岗位的仪器设备既然没给配上,现在报警器又是仪表修造厂制造的,同是一个厂子的,产品检定合不合格就让他们自己检定吧,我们就不承担这个安全责任了,把这个检定标准就转给仪表修造厂吧,这个工作由我来做,你们大家同不同意这样的决定?”

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的。

处长来没几个月,先是把汽车罐检定标准给废了,这次又把报警器检定标准给废了。

我自然就回到龙凤上班养身体了,在龙凤工作这伙人也是一样的乱,每个班都是从炼油厂里出来的老师傅当班长,手下的一些老师傅和这帮年轻人都不服气,班里成天乱哄哄的,动不动就打起来了。

室主任解决不了的,就去找处长解决。

此时总厂领导调整,两个厂合并时多余的领导们,已经全部调整到了中石化公司的其他生产厂安置了。

原来的厂长管理教条,遭到黑龙江省政府官员们的挤压,导致石油和石化产品出厂困难,产品积压。

中国石化总公司将“大老粗”提升为总厂厂长,大老粗厂长上任后,转变了经营方式,全员集资买铁路罐车成立运输公司,搞多种经营的营销模式促使产品及时出厂,提升一些跟上面有关系的人员当官等等手段。

将一个刚刚走上科学管理的大庆石化总厂,一夜之间就退回了原来的老路。

至此之后石化总厂有几位有实权的的处级干部,他们因受贿贪赃枉法被判刑(当时的法律是受贿一万元就判刑,受贿金额达到三十万元就判死刑),其中在塑料厂厂长家中翻出受贿金额二十九万四千多元。

他判刑后给监狱建塑料厂为监狱创收,他的待遇很好,没有遭过罪。

中国石油职工也从此走上了“下岗、买断、分流”的不归之路。

我们处自然也就提升两个副处级干部和几个机关工作人员,周处长与这几个饭桶一起工作四年。

计量处在他工作的四年里给职工分了不少福利,他给计量处打造了一个天下,也为计量处的解体埋下了一粒罪恶的种子。

21

我回到龙凤班组养病期间,先是在衡器岗位学徒半年,之后又给我调到了压力岗位,跟老师傅学习检定压力表和血压计工作。

这年的春天我的胃病没养好,而且是越来越严重了,单位老师傅给我出招,让我做个棉兜兜戴上,护住前后心口窝,不让心口窝着凉。

我用一个旧大衣的皮领子,将长毛剪短,中间剪断,用布带连接起来,前后胸都护住了,这个兜兜一直带到一九九六年,三伏天也离不开它。

病越养越重,鼻子又经常出血,起初是碰一下鼻子就会出血,到后来是打个喷嚏鼻子就出血不止。

这样出血大约有三个多月。

医院检查,他们说可能是败血症。

医院找个中医女大夫看病,她给我把脉问诊之后,看了看我的鼻孔说:“是溃疡,开几付药泡水喝,就会好的。”

共计八种药,用罐头瓶子泡水喝一周真就好了,因亲身体验我才相信中医的草根树皮能治病的理论。

一九九一年五月五号这天的子时于绍禹降生了,家里添了小孩之后,活自然就多了,麻烦事也不少,特别是这个孩子没吃过母乳,是吃奶粉喂大的。

好在我妈来我家帮我们带孩子。

我妈的身体也不好,但能在家帮我们洗涮,喂奶粉的孩子我妈也没经验,我们三个人把孩子喂的只长长度,不长重量,一个月只长了二两。

满月之后我爱人出去取经,学会了给孩子喂奶粉的方法。

孩子每天应该是定量定次数喂奶粉,而且水与奶粉的比例应该适当,然后孩子要是再哭就给喂水喝。

我们之前是孩子哭了就喂奶粉,很少喂水喝,总认为喂奶粉时就含有水分,真是“差之毫厘,缪以千里。”

不过这孩子也没喂出毛病来,而且是很活泼,还非常好动。

四个月时我弟弟结婚,我妈回家了(是六月份回来的)。

没过几天发现孩子大便像果酱一样,医院儿科检查。

儿科大夫用手摸摸肚子说:“怀疑是肠套叠,做个透视确定一下。”

经透视确诊后转到外科,外科大夫说:“得转院,他们这里治不了。”

转院得外科主任签字,我当时思维短路,对病情的危险程度不清楚,在主任办公室门外等到十一点多,也没见到主任的影子。

这时我就急眼了,在走廊里开骂,这一骂主任就出来了给签字了。

医院门口等车时,有个熟悉的大夫说:“你们怎么还没转院哪?这个病耽误了会死人的。”

这时我们才着急,正好看见邻居司机开车路过,医院(医院)。

经急诊转外科,外科大夫说得手术,介绍完危险性后让我签字。我签完字后,在那里等大夫来手术。

下午一上班,我三大姨姐两口子来了,还把她家邻居(是护士长)领来了。

护士长让我们抱着孩子跟她走,到外科透视室把孩子放在透视机上一看,说不行,这台清晰度太高了。

就又回到门诊透视室,我把孩子放在透视机上平躺,大夫在操作室里指挥,我在孩子身边,然后大夫给我一个小压力泵,是用血压计的加压球加压,将管的另一头插进孩子的肛门里,一点一点的往肠子里灌气,没几分钟话筒里传来“停”的指令,然后说好了。

交费时只花了12元钱。

这个亲身经历使我对外科大夫“救死扶伤”的职业产生了怀疑。

大夫让我们回家,并嘱咐我说:“在家观察几天,如果发现孩子胀肚了,医院做透视,千万别耽误了。”

我们回家的第三天下午,孩子又胀肚了,她妈妈抱着孩子到单位找我,医院做透视,我到儿科跟医生说明情况,让大夫开个透视单去透视。

这个女大夫不给开,说:“不能随便开单子,我要检查检查才能开。”

有了上次的教训,二话没说我就急眼了,把这个女大夫骂了一顿,还说:“医院外科就差一点把我孩子给耽误了,这次要是再耽误了,我就把你们通通弄死。”

单子开完了,透视没事我们就回家了。

这事过几年之后,我们单位也是医院生小孩,医院大夫问他:“你是计量处姓于,这是你家小二呀?”

他回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骂大夫的经过说了,他说:“医院大夫问我,这是你家小二呢?”

我的胃病是着凉一点就吐,遇到什么事也吐,可以说自一九九一年得病到一九九六年没进过饭店,就连朋友结婚通知我了,我就到饭店门口让他们出来,说几句话之后,将礼钱给了就走了,要是进屋了,就得吐到屋里。

起初是难受就去找医生看病开药,一次一个大夫给我开了三瓶胃药,我吃了一周,一瓶的三分之一还没吃到呢,每天早晨起床时嗓子都发干,闭不上嘴。

我去问医生是怎么回事?开药的医生说:“你傻呀,那是药物过敏了你还吃。”

大夫既然说吃药的是傻子,之后我就基本上不吃药了。

也做过胃镜,当时是主治医师给做的胃镜,当感觉到了管子头要拔出来的时候,内科主任进来了,我们很熟悉,他一看是我,就说:“等等,我来看看。”

就这样他又把胃镜管子重新插到了胃里搅和一遍,然后说:“没什么问题。”

医院彻底失去了信心,心想啥时候死了啥时候算吧,再也不治疗了。

一九九一年冬天,我父亲来到了我家,我们一起过的年,父亲教我使用血压计,不用听诊器的测量血压方法。

父亲在我这呆一冬,这一冬白天就去火车站里跟一帮老头说话,回来路过市场买菜回来。

不知怎的了,过完年他有点闹心了,就要回庆安想干点啥。

一九九二年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刚过,他就回庆安了,没过几天我妈就得了重病。

她是看到我岳父岳母的照片后一病不起的,医院检查时还能走路,医生说不是脑血管方面的疾病,拍片子说是颈椎病。

回家找医生按摩,家里人都来了,我妈逐渐好转了,我父亲没走其他人就都回去了

。刚过两天我妈让我买纸,给我岳母烧纸送钱。

吃晚饭的时候,我妈说:“我得多吃点,要是死了也是个饱死鬼。”

我以为是开玩笑呢,就出去烧纸了,可能就六点多钟,路上的人太多了,纸没烧就回来了。

进屋我妈问我:“这么快就烧完了?”

我说:“人太多了,一会去烧。”

我妈说:“你给我打点水,我洗洗脸。”

我把水盆放在床前的凳子上。

我妈坐在床边,腿搭啦着,她伸手撩水时说:“我怎么够不着了,你帮我洗吧。”

我刚坐在床边,只洗了一把脸,我妈就躺在我的怀里了,嘴里喘着粗气。

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当我发现我妈的两条腿直了,我就感觉事不好了。

我爹在厨房刷牙呢。

我就喊:“爹,你赶紧进屋,看我妈这事怎么了?”

我爹进屋一看,就开始敲我妈后背,我妈换过一口气来了,就叫医院,早晨三点多就去世了。

到现在我这件事还是想不通,如果当时能把纸烧了,可能我妈就不会死了。

如果烧纸的时间长了,也不能救我妈的命,那我妈死的时候我就没在身边,更不能死在我的怀里了,这就是命。

于兴亚

赞赏

长按







































北京如何安全治疗白癜风
白癜风有什么药


转载请注明:http://www.iogko.com/wadwh/5947.html

网站简介| 发布优势| 服务条款| 隐私保护| 广告合作| 网站地图| 版权申明

当前时间: